2013年2月4日 星期一

老父(下)


        我父親每天在傍晚忙完農事後,常常在外面坐,一邊觀看他的農田,一邊看著天空與遠方,當然也一邊想著已往生的老婆,孤單的時候,就獨自喝著他的茶水。以前家裡面有媽媽罩著,所有家裡大大小小的雜事,全部找媽媽去處理,現在半邊天沒了,老爸就獨自扛起這個家,真是心酸無人知啊!
  
        爸爸的臉上刻上了歲月的痕跡,雙手粗糙,雙腳龜裂,一切只為了扶起這個家。有時還常以腳踏車載著孫子們,上幼稚園,或到田邊逛一逛。爸爸的一生,真得沒什麼享受過,過的是日出而作,因為以前農業尚無機器代勞時代,只有老牛伴著,常常在冬天的早上34點就要下田去採收秧苗,接著自己去插秧,整天彎腰駝背在插秧,老父有五個兄弟四個老婆,要插10甲地的秧,一個老婆負責煮飯給一個40幾個人的大家庭的人吃飯,所以以前沒有瓦斯爐的年代,只有燒稻草與燒枯樹木葉的年代,負責煮飯的媽媽們也要34點就起床開始煮早餐,真是辛苦沒人知啊!不但日出而作,還不能日入而息,因為以前田裡要灌溉,我爸總是不與人爭,所以白天都讓別人去灌溉,把大古井抽出來的水引到自己的田裡灌溉,他都等到別人正好睡的12點1點才去下田灌溉,即使是寒風刺骨的冬夜也照樣如此。
    
        說到爸爸的不曾享受過,早年父親那些父執輩,因為物質缺乏,經濟困頓,為了貼補家用,除了種田以外,還曾經一邊又從事漁畜牧業,如先是養兔子,有專人收購,接著以地瓜葉養,再來是種植松茸,要冬天的早上34起來採收,才來得及赴早市賣出,最後是養蛤蜊與養鰻魚,鰻魚都是出口到日本,自己反而捨不得吃。可說是為了養活一大家子,極盡開源之能事。
   
         現在割稻有割稻機,很方便,但是以前,他們割稻是純靠人力,每天又是彎腰駝背,拿著鐮刀割10甲地的稻,再以半人力半機器的方式來做穀草分離的工作,也就是雙手拿著稻草,單腳踩著碾穀機,再碾出稻穀來,這已經夠辛苦了,可是我爸做的是沒人要做的工作,更辛苦,那就是在機器底部,彎腰駝背收拾碾穀機碾出來的雜草,不但雙手忙,雙眼也睜不開眼,因為很多灰塵充斥著,但也要硬睜,雙鼻孔更是在吸髒空氣,所以回家都是像黑人一個。說起他們那一代的辛酸事情,除非小孩看過也經驗過,否則很難體會到。個中辛苦誰人知?
    
          白天下田累了,趁著酷熱陽光之際,在房間躺在木製斜椅上小憩一番。晚上時,睡在床上,那冷冰的棉被少了媽媽的溫暖,不免又讓人懷念起老婆來。看到爸爸的辛苦與孤單,做為小孩的我們,不免起了憐憫之心,寄語星空,在神主牌前,默禱我們要更乖聽話,讓爸爸活得更長久。一枝草,一點露,從老父他的身上最能看出來,他們那輩的人,從來不怨天不尤人,只知道默默的做事,一切聽天由命。樹欲靜而風不止,子欲養而親不待,這真是我的心聲啊!奉勸還有爸媽的人,及時盡孝,因為人生苦短,一個人只有一個爸爸啊!因為有錢,真的買不到失去的爸爸啊!
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 每次只要聽到詹雅雯所演唱的這首歌,都會讓我心有同感而淚流滿面,想起我的老父啊!


老父與子孫們在豌豆田同樂


老父獨自一人採收白花種的荷蘭豆
 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老父採收地瓜
 
採收甘藷偶而有幫手
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全家大小一起來篩選鰻魚
 和老父同遊新店碧潭。

同遊海邊燈塔。
鹿港海邊,海天一色。
鹿港海邊蚵田。
自家庭院。
現代快速的割稻機。
一邊割稻,一邊有白鷺絲緊跟著在吃蟲。
收割完稻子,一邊快速流至大卡車上。
另一些流至廣場上,自己曬,自家人食用。
晒完稻穀,集合成堆情形。
大人做完吃力工作,換小孩豋場。
最後掃成堆,預防下雨,需曬個幾天的工夫才完成。

 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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